不锈钢城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涉足五金制品行业的人都知道，中国有个最大的“不锈钢城”——江苏省兴化市戴南镇，她地处江苏省中部，也是泰州市的中部，为里下河腹部平原。东与盐城市东台市相邻，南与泰州市姜堰区接壤，属江浙沪长三角经济圈。境内有京沪高速的支线盐靖高速和229省道、352省道，南临长江，北接淮水，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戴南镇总面积235.16平方公里，辖58个村委会、6个居委会，人口18.6万，外来人口约10万。2022年，全镇完成税收收入18.51亿元，完成一般公共预算收入9.41亿元；实现工业开票销售585亿元。戴南镇是兴化市的第一大镇，也是兴化市乃至周边地区的经济、金融中心。戴南镇在成为不锈钢城之前，却是名不见经传，有点儿“貌不惊人”，小得无足轻重。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戴南镇镇区还仅是短短的一条东西“街”，不过四、五百米长。从西头的戴南轧花厂到东头的“大同布店”折而向北再继续向东，一条“街”都没能拉直，在中间“折”出两个“角”，像“东风”柴油机上的那只大摇把，街面更谈不上宽阔，窄处一两米，宽处也不超过三米，其实就是一条巷道。不过戴南的手艺人很出色，戴南蒋家河的铁匠、牛家桥铜匠，他们手艺高超，远近闻名，硬是将戴家泽（戴南人发音“戴格泽”）的地名随着生意船传到了四面八方。戴南人自己清楚，他们世代生活的戴家泽古名 “七星庄（垛）”，由几个零散水垛子拼合而成。1926年戴南始建镇，将戴家泽和西边的南朱庄各取一字合称为“戴南”，但戴南并没有因此就“大”起来。从前，周边的乡人也没有把戴南当回事，戴南街上有个“清货所”，卖些鱼肉、蔬菜、水果什么的，但基本都是供应给镇上市民。周边乡人逢到采买之事大都还是选择去他处，一般的采买习惯去临近的溱潼、时堰，比起戴南，不仅品种丰富，而且价格更实惠。逢到年节或是操办红白喜事，还有农村人购买猪仔，这些采买都要去东台城。不少中年以上的戴南人都有类似的童年记忆——乘船跟着大人去东台，上街，逛街，眼巴巴地等大人给自己买点啥好吃的过过馋瘾。孩子们总是欢呼雀跃地跟去，然后再意犹未竟地回来，那些“花花世界”的影像也牢牢地留在了记忆深处。

二、不锈钢城的雏形

戴南的“大”还是在迅猛发展之后才逐渐显现的。当年开始兴起社办（即人民公社）工业时，勤劳智慧的戴南人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能忍别人受不了的罪，且仗着戴南手艺人多、工匠底子好的便利条件，一时间就搞得红红火火颇有气象。1972年,正当戴南社队企业初露锋芒的关键时刻，那个特殊年代的负责人召开了“8.31”电话会,对社队工业动摇农业,挖社会主义墙脚，与国营大工业争原料、争人才、争市场挥舞起了大棒, 将农民的创新之举说成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农民“不务正业”与工人阶级抢饭碗。说什么“一人进厂,十人在想”“社队办,建筑站,两个大坏蛋”,要求各地迅速整顿社队企业，将社队办企业作为“资本主义尾巴”来割。在这股扼杀的浪潮中，很多地方刚刚兴起来的社、队办企业都因此夭折了。但戴南这里利用“天高皇帝远”的地理“优势”，无论是距离顶头上司兴化县，还是距离更上一级的扬州地区，都显得太遥远了，且戴南陆路不通无船不行，上级领导如果要来戴南检查工作，乘“小轮船”单程也得花上数小时，往返极为不便，若非必要绝不轻易“涉足”戴南如此偏僻的辖区。当时戴南的地方领导陈美银、翟传芳、范明和等人，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经济发展眼光，他们出于共产党人为民谋福祉的朴素思维，经过深思熟虑，明面上不对抗上级政策，具体执行时用偷换概念的方式来挽救社员们的“摇钱树”——社办和队办企业（请原谅笔者用了企业这个词，虽然当年的一些“企业”可能还远远不如当今的一个小小家庭作坊）。他们充分发挥了戴南人的智慧，一一将那些“招风”的社办厂分别冠以“农”字头，例如“农机配件厂”“农具修造厂”“农用机械厂”等，提出了“围绕农业办工业，办好工业促农业” 的口号，为保留和发展社、队办工业找到了极充分的理由，用“以粮为纲，以工补农、以工促农”的发展方针来保住了社办厂，有效地保住了地方工业发展的星星之火，所以当改革的春风一经荡漾起来的时候，戴南较其它地区更快地进入了工业发展的轨道，彰显出“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繁盛景象。戴南工业发展之所以能走在很多地区的前面，与当年领导的决策和作为密不可分，不仅留下了创办企业的技术、设备和路子，还持续培养了众多的人才，搞技术的、跑市场的（采购、销售）、抓生产管理的，各类人才应有尽有，这些人才日后成了戴南工业进一步发展的骨干和种子，又影响和带动了更多的人尖子加入到创办企业的大军中来。

三、不锈钢城渐渐成为中国知名区域品牌

20世纪80年代中期，当戴南成为苏中第一个亿元镇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戴南人眼界更为开阔，底气十足，他们说话口气大，办事魄力大。在外地提到自己家乡，不是冠以“兴化戴南”，直接就说“中国戴南”。“戴南”已逐步成为一个区域品牌，包括那些戴南周边地区的生意人，特别是从事与不锈钢产业有关的商户，他们一般不会说是“溱潼人”“兴泰人”“溱东人”“时堰人”“姜堰人”，他们更喜欢说自己是“戴南人”。他们看中的是“戴南”的品牌效应，看重的是“戴南”在行业内独一无二的辨识度。戴南工业发展得如火如荼之时，曾被相当多的外地客户称作“小温州”，但戴南人并不以此为自豪，或许他们觉得步人后尘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戴南应该有自己独特的品格和定位。90年代初，戴南在宁盐公路西侧建设了第一个不锈钢交易市场，市场的题名是“中国戴南不锈钢市场”，那口气就跟“广交会”“上海世博会”一样自信、自豪。这第一个不锈钢交易市场遂成了戴南废旧不锈钢材料交易市场发展的滥觞，其后经过不停地复制，戴南区域内的不锈钢废旧材料交易市场先后建成史堡、董北、姜圩、何姚、顾庄、周黄、千户、唐刘、三舍等十几处，戴南也因此成了全国最大的不锈钢废料集散地，有数万“贩钢”的戴南人长年奔波于全国各地，搜罗各种与不锈钢有关的废旧金属材料运回戴南来，戴南及周边的上千家冶炼企业便用这些运回的不锈钢废料作为原料，冶炼出各种材质的不锈钢钢锭，经过接下来一系列的加工，制成品种繁多的不锈钢材料和制品销往全国各地，乃至海外。戴南不锈钢废料的名声还吸引来了众多的外地厂家，浙江人、山东人、来了，广东人、福建人也来了，就连山西太钢和上海“宝钢”也慕名委托戴南的贩钢人为他们提供不锈钢废料。前几年，戴南获批为“城市矿产资源示范基地”，这样的定位充分肯定了戴南贩钢人和戴南炼钢人在废旧不锈钢回收和利用领域的非凡作为和巨大贡献，戴南人在不锈钢材料方面真正做到了“化废为宝、循环使用、绿色环保”。戴南拥有城市矿产资源示范基地不可谓不大，但戴南的大还不是区域面积意义上的大。进入新世纪初，戴南获得了“中国不锈钢名镇”这一荣誉称号，戴南的名声更大了，而且神奇的是，随着戴南乡镇工业和民营工业的快速发展，戴南的可利用面积也逐渐变大了。戴南区域内可利用面积的变大并不是因为合并或吞并了其它地区，而是通过旷日持久的平沟填河来实现的。试想，每天无数的车辆进出戴南，运来各种原料（能源物资、冶炼原料、辅助材料等）都有数千吨乃至数万吨（没有人真的统计过，但完全可以想象），比如兴达电厂每天烧的煤，各个中频炉厂家每天用的不锈钢废料、钼铁、铬铁、电解锰以及耐火材料（什么中通、八角盘之类），这么多的材料运过来被消耗掉，但出来的产品不过是占原辅材料数量几分之几的不锈钢材料和制品，大部分的煤渣、矿渣和各类工业废渣因为当时的处理技术所限，基本都被填进了戴南的各个沟沟塘塘里了。戴南有数千家工厂，包括砂轮灰、氧化皮这些，从前都是不可回收利用的，甚至戴南不锈钢产业早期的那些废钢筋头也被当成垃圾倒在河坎上填了河。这种因为工业（特别是废旧金属资源回收和冶炼加工）的发展而导致戴南这方土地变阔、变厚（高）的事实，可能并没有引起戴南人的足够认识，但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戴南变大了，戴南变高了（海拔上被这些工业废渣填高了）。

四、不锈钢城的重大抉择

戴南的大还在于她的名气大。第一次被央视的焦点访谈曝光时，因为记者的曲解和误解，使得戴南不锈钢成了伪劣产品的代名词。在那时刻，不锈钢城的天似乎要塌下来了！幸而当时的地方领导没有放弃自辩的权利，没有让不锈钢城的不锈钢产业坐以待毙。他们有一种可贵的共识：戴南的工业是由戴南数代领导一班接一班用心血培育起来的，戴南的不锈钢产业几次死里逃生，除了当时地方领导的智慧，更多的还是他们出于对戴南不锈钢产业执著的信念，勇于扛起责任和担当，冒着削职和被处罚的风险，想方设法保下来。现在被央视点名算是捅到北京了，但也绝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若不锈钢产业在自己手上凋落，将愧对戴南人民几十年来的努力，成为戴南不锈钢产业的罪人。当时的领导班子火速组织团队赴京作危机公关，同时广邀不锈钢行业专家、大腕来戴南参观考察，请求他们用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专业的判断来为戴南不锈钢说公道话。很快，戴南不锈钢便洗去了身上的脏水，重新变得白闪闪、亮晶晶，在这反复之间，也使全国的不锈钢人知道了有戴南这样的专业不锈钢大市场并认清了戴南不锈钢品质可靠、品种齐全、经营灵活、诚信可交的良好因素，进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不锈钢客商来戴南采购甚至到戴南来兴业、创业，也促进戴南人加快了不锈钢产业发展的步伐。

五、不锈钢城人的胸怀

六、不锈钢城人的勤劳刻苦

早先的戴南创业者基本上都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他们后来搭上改革开放的快车，富裕了，发达了，但他们始终不肯忘本，依然过着勤劳朴素的日子，并声称这已经是享福了。江苏新宏大创建人陈长林，上世纪末他的企业已是年入数百万的国内磷化工机械制造的小巨头，仅不锈钢丝网除沫器就占据了全国90%以上的市场份额。但陈长林吸的烟是5元一包的“红梅”，两个儿子劝他把档次提一提，或许对健康的危害也能小些。他总是说，能抽上“红梅”还差吗？我很满足了，不要换！不锈钢城因为企业数量庞大，务工人员中有不少是外来人口。他们不远千里万里慕名来到戴南，看中的是这里的就业形势好，有技术的可以吃技术饭，没技术的可以干力气活，到戴南不愁没班上。有一个中频炉炼钢企业雇了一帮湖北人，厂里有宿舍供他们免费住，工资按时拿，且报酬优厚，所以他们又陆续带来了更多的亲友到戴南，还有人带来了家口。因为收入丰厚，有的家眷就成了专业的家庭“煮妇”，她们傍晚早早烧好饭菜，在宿舍门前摆上小桌，饭是饭、菜是菜地陈设着，酒满满地斟着，男人们一收工，回来坐下就开喝。但此时厂里的老板却还骑着车在厂区到处转，十几年来一贯如此，车间、机房、烘房、仓库，都要细细巡视一遍，容不得半点疏忽。碰到来了货车上货、卸货，还得过磅点数。在不锈钢城当个老板，既没有上班时间也没有下班时间，等于卖身给了自己的厂。湖北员工看到老板转过来，客气地招呼：老板，坐下来！一起搞两杯！老板头直摇，“我没得这样的福命哦！”虽然感叹自己当个老板不如打工的逍遥自在，但在思想深处却为自己的事业自豪：不拖欠货款，不拖欠工资，活得堂堂正正，到哪儿都不被人看低。不锈钢城人还将自己的勤劳刻苦带到外地，影响了外地人的作息习惯。在西安莲湖区自强路上开店的戴南人，他们舍不得跟着当地人的作息时间走，在别人还在留恋着热被窝、温柔乡的时候，戴南人已经起来打开店门待客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看戴南人开店门能做到生意，别的商户在床上也躺不住了，渐渐地，他们跟上了戴南人的作息时间，努力地学着戴南人的勤劳。

七、不锈钢城人的低调

不锈钢城里的人尽管财大气粗，但普遍低调，他们低调的原因更多的是出于务实，试想一个西装革履的戴南老板，他如何能去车间巡视，如何能凑到一千多摄氏度的冶炼炉前看钢水翻滚，如何能在生产现场调度指挥，关键时刻很可能还会上去搭把手。所以早期的戴南老板，如果从穿着上看基本与员工无异，脏兮兮的工作服，乱蓬蓬的头发里能掸出灰土。有一年《扬子晚报》联合车商在戴南举办了一场车展，现场急匆匆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汉子，矮小的个头其貌不扬，嗓音嘶哑，一口的“戴普”更是令现场优雅的接待小姐不知所错。漂亮的接待小姐打量了一眼汉子胯下的摩托车，破旧得像从报废市场捡来的。偏偏汉子还直直的用手指着一辆展览会上的“奔驰”车，小姐好心地向汉子推介一旁十几万元的普通车，意思奔驰那么贵，你怕是买不起。汉子一下便懂了小姐的意思，急得嚷嚷起来“你瞧不起人！”销售经理一看这边喧哗起来，连忙赶过来救场，不住致歉打招呼，汉子也不计较，问好奔驰的价钱，当场交了定金订了合同，第二天便带足余款来现场把车提走了。

八、不锈钢城人都是“暴发户”

早期富裕起来的戴南人有的确有些“暴发户”的特质，男的喜欢戴黄灿灿的粗金链子，指间套一砣大大的黄金戒指，坐下来便把中华烟打火机和汽车钥匙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口气大，常带着一种目中无人的傲慢。有个关于戴南人的笑话是这样的，戴南人在外地一个豪华饭店请客，服务小姐一看戴南人的做派心中暗喜，态度不免格外周到，殷勤问道：“先生，请问先要喝点什么吗？”戴南人略一思索，“就来杯‘闷汤仙’吧。”“先生，请问这个什么‘仙’的是哪里产的矿泉水？我们酒店好像没有，您能不能换种牌子？”戴南人自己也笑了，随即连说带比划，终于服务小姐明白了他想要一杯“温吞水”，就是不凉也不烫的白开水。戴南老板娘的夸张不亚于戴南老板，她们穿金戴银成群结伙地上县城去逛街购物，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恣意说说笑笑，钱是人的胆，腰包里有的是钱，老娘凭什么要低声下气！她们在商场超市一掷千金，返程时大包小包（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家用小汽车还未普及，戴南人上街仍以乘坐农客为主）。兴化有些城里人看在眼里，不免在心下贬道：暴发户，土包子，戴南人有钱没文化！时代在发展，戴南人的精神面貌也在与时俱进。前年扬州高朋律师事务所通过兴化市不锈钢协会邀请了几十位戴南的老板娘去扬州参加“法律研学会”，她们打扮时尚，举止优雅，言谈得体，保养得法，一个个气质不凡，莺莺燕燕花团锦簇。高朋律所的夏泽民主任在扬州城里生活了半辈子，看惯了城里女性的不俗，看到来自家乡的这些老板娘们，禁不住私下对我赞道：她们哪像是从戴南乡镇来的？比起扬州美女毫不逊色啊！谁还能再说不锈钢城人是“有钱没文化”的暴发户呢！

九、不锈钢城发展的新机遇

大戴南的“大”在2021年得到了一次实质性意义的加持，经过区划调整，原来的张郭镇和茅山镇都合并到了戴南镇，形成了一个新的戴南镇，东边的张郭镇和西边的茅山镇就像戴南在一左一右长出了两只翅膀。民间很快有人编出了顺口溜：“张郭的钱，茅山的田，并给了戴南笑开颜”。百姓看到的只是资金和土地，更为宝贵的资源和资产却被绝大多数人疏忽了，同时并到戴南这个新区域的还有市场资源和文化元素。张郭在改革开放后的发展并不比戴南差，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稍稍不同的路子，张郭人更注重经商闯市场，外出开店的多，回乡办厂的比例不如戴南多。另外他们的产业偏重于电热材料和工业自动化控制元器件，与戴南的不锈钢产业形成一种互补关系。这些都是张郭为大戴南贡献的“财路子”。张郭更有一项重要的文化资源，其宝贵的程度已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当属无价之宝，这就是大约在2010年间发现的“蒋庄良渚文化遗址”。据专家考证这是属于新石器时期的人类文化遗址，并获评为“2015年中国六大考古新发现”之一，此遗址的发现令众多考古专家兴奋不已，改变了从前认为良渚文化不过长江的论断。张郭合并到戴南后，毫无疑问这也成了“大戴南”的一项宝贵文化遗产。张郭的农村集镇规划和建设极有特色，整体效果超过戴南，别墅群和公寓楼错落有致，绿化比例高，还有精心设计修建的“晨秀园”，秉承了江南园林的秀美基因，人们徜徉其间美不胜收。茅山地处戴南西部，其得名源于两千多年前的汉代。汉代有陕西咸阳的茅盈、茅固和茅衷三兄弟，醉心修道。茅氏三兄弟一路向东，有心寻访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待走到茅山这里时，三兄弟不约而同一眼相中了茅山的灵秀和神奇，遍山的香茅草既是疗疾的良药，也是修道炼丹的上佳原料。遂于山上修筑道观，一心一意在此修道。当地百姓因此将此山唤做“茅山”。后来江南发生大疫，修道有成的茅氏三兄弟应江南百姓恳请渡江南下，布施医药救民于水火。功成之后，当地百姓感恩苦留，便在句容的句曲山另辟道场，这就是现在的镇江“茅山”，亦称“南茅山”，以区别于兴化的“茅山”。茅山自汉代有茅氏三兄弟筑观修道之外，在唐代亦是道教活动的场所，现保存完好的那口“唐井”便是最好的物证，现存的“唐井”其建筑特点为典型的道家风格。后来到了宋代景德年间，山上又建有“景德禅寺”，此山便成了佛、道两家共同的活动所在。茅山文化底蕴深厚，在历史上相当长的时期茅山是有名的市集中心，每年的茅山庙会都吸引着周边地区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首先是各地的庙会组织要来，他们打着自己的会旗，敲着锣打着鼓舞着龙来到茅山庙会，既为来这盛大的庙会亮个相博几声彩，也有来捧场凑热闹以示尊重之意。普通百姓赶庙会，一是看热闹，二是要在庙会上采购一些早已计划好要买的生产、生活的必需物资，因为庙会上有很多摊贩闻讯而来，他们的货品不仅价格上具备相当的竞争力，品种也是琳琅满目，一些不常见的器具用品也能在庙会的摊位上出现，为人们的采购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乡人们乘着船从四面八方涌去茅山，以至于所有通向茅山的河流皆被冠以“茅山河”之名。虽说现在的茅山已经辉煌不再，其工业发展不及戴南、张郭来得蓬勃兴旺，但茅山是我省有名的文化艺术之乡，有“茅山号子”和“茅山清明节会船”两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还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茅山庙会”和“景德禅寺”，此外还有“茅山竹筷”等市级“非遗”项目。淳朴的茅山人相对保守一些，他们中的能人走南闯北在外事业有成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在家乡创业办厂不如戴南这么盛行，工业活跃度稍逊一筹，却也因此保留了众多的建设用地，使得“大戴南”的发展蓝图不愁没有落笔之处。现在的大戴南是真的变“大”了，不仅经济体量大，产业项目也更加丰富多样。从文化方面来说，原先戴南镇虽有一些历史传说，且有一座传说源自唐代的敕封护国寺，毕竟还是显得单调、单薄了点。然而合并之后，东边有六千年前人类新石器时期的文明——“蒋庄良渚文化遗址”，西边有两千年前汉代道家的遗迹和众多“非遗”项目。如此一来，戴南不仅能以经济强镇的形象继续跻身于竞争激烈的“百强”“千强”排行榜上，而且能以厚重的文化特色令世人眼前一亮。拥有两个文明的优势如同两条腿走路，不锈钢城发展的步伐才能更加稳健。

十、不锈钢城的明天更加辉煌

洋洋洒洒叙说了不锈钢城的昨天和今天，意犹未尽，那就为不锈钢城明天的发展再提出几点建议：

1、建设“戴南工业展览馆”。打造推介不锈钢城全品类工业品的窗口，依然是戴南的不锈钢产业和兴达集团的钢帘线制造业，不锈钢产业是大多数戴南人的主业。目前戴南不锈钢制品的交易以“戴南不锈钢交易城”为主，加上后来开发的“现代物流园”，其中也驻入一些不锈钢经营户和不锈钢制品加工户。在不锈钢城虽说有众多可以洽谈和交易的商户，但并不完善，更谈不上完美。不锈钢城其实缺少一个像样的窗口，一个能向外地客商充分展示不锈钢城产品特色的“橱窗”。通过这样的窗口，可以更好地向外推介不锈钢城产品，姑且称这样的“窗口”为“戴南工业产品展览馆”吧。这个巨大的展览馆应该是能将张郭的电热、电器、仪器、仪表、高温缆线、自动控制元器件、链条链板……将戴南的不锈钢丝、棒、型钢、各种标准件、扣件、不锈钢管、法兰……将茅山的汽车配件、纺织品、胶粘剂……汇于一馆。这个巨型的展馆要搞成功必然不能缺了政府的牵头和组织，可以由政府和企业共同投资来建设。这样的展馆将成为戴南工业产品的大舞台。政府搭台，厂家上台亮相唱戏（分门别类陈列各企业的产品），才能向外界更好地展示和推介自己的产品，从而促进不锈钢城制造业的进一步繁荣。

只要心中有不锈钢城，一心一意围绕不锈钢城的发展壮大谋篇布局，努力整合各方面资源，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创造力，就不愁做不出不锈钢城的好文章。心目中理想的不锈钢城，应该是一个充满活力和生机，经济更为活跃，市场更为繁荣，文化更为昌盛，人民生活更加幸福安康，成为人人向往的乐土，那时的不锈钢城将更加魅力四射，力争成为全球瞩目的热土！

沈培林，江苏兴化市人，早年在党政机关从事共青团、文秘宣传工作，后主动转行群众文化岗位，扎根基层30多年，乡村文化的守望者。兴化市不锈钢行业协会秘书长，40多年来，有数百篇民间文学作品、散文、诗词等在报纸杂志发表。